65.被蛇吓晕,倒在陌生少年怀里
对方掌心粗粝,指节硬长,轻松就禁锢住了她腕骨,刚用三分劲,谢行莺就跌坐在门板后,吃痛娇呼,哭得像个泪人。
少年心更硬,恍若未闻,又警告声,逼来女孩接不上气的求饶,才冷漠松了手。
谢行莺捧着红肿的细腕,真的怕了,边给自己呼气,边小声抽噎,心里后悔,委屈得直哆嗦:“呜呜......姜幸呜......”
山上寂静,听得清过路风声,少年倚靠着石墙,烦躁莫名,低头盘弄石头。
谢行莺兀自哭了会,知道不会再有人哄她,环抱膝盖,逐渐收了动静,湿软的脸被风吹得发紧,不由又拢了拢衣衫。
沦落至此,也顾不得嫌弃。
她强忍恶心,蜷缩在柴草堆里取暖,门板两边均陷入沉默,少年阖眼,缓吐一口气,夜色渐浓,他以为终于可以休息。
“啊——蛇!有蛇!”
忽然间,门板后响起凄厉的尖叫,安静被打破,头顶栖息的鸦群扑扇飞远,少年皱眉,猝尔睁开眼,盯着柴房,咬紧了后槽牙。
看着从柴草堆里蜿蜒爬出的小蛇,谢行莺魂都散了,两腿发软,扑到门板上,大喊救命。
咚咚拍门声,夹杂愈来愈尖锐的吱哇乱叫,任凭少年这般漠然的性子,都没忍住,吐了句脏话。
她为何这般吵。
他记得寨主留她一命的吩咐,抽刀挑开生锈的锁,动作利落,裹挟火气,杵立站起时满脸冰霜。
蛇并无攻击性,见门开,便从缝里灵巧溜走,一瞬间,谢行莺浑身脱力,眼一黑,失去意识地倒进少年怀里。
馥郁茉莉香袭向鼻腔,缠闹他一晚上的声音戛然而止,少年接住这具棉花朵似的身体,大脑空白了两秒,手脚微僵。
他回头环了眼空无一人的寨子,只得先将这尊“麻烦”挪到角落,门板敞开,冷风无阻,谢行莺眼闭着,却仍旧被冻得打一哆嗦,精雕玉琢的小脸苍白。
当真像块没了人气的死玉。
少年绷着下颌角,松手,毫不留情地将人留在柴草上,这里常年不见天日,墙壁生了青苔,潮湿阴冷,空气里还弥漫着不干净的水汽。
这一切,都显得昏迷不醒的女孩愈发可怜。
他生在寨子里,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行当,见惯人命的贱,生不出怜悯,只是总归不能叫她死了。
从身下抽出一捧柴草,面无表情点燃,火光撩人,他偏头,看见女孩瓷釉似得脸蛋多了点暖。
只一眼,又收回视线。
木柴燃烧时,会产生霹雳啪啦的异响,一柱香后,谢行莺被吵醒,翻了个身,幼猫叫唤似得哼唧,半梦半醒时,头顶传来没有感情的提醒,“火。”
热气扑面,她恍惚眨眼,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火堆,呆了半拍,反应过来后扯着嗓子尖叫,手忙脚乱地后退。
谢行莺来不及思考眼前状况,看见门开着,果断想逃,少年垂眼,岿然不动,右手不慌不忙地又添一把柴火。
结果她刚起身,朝前跨了半步,脚腕处就传来强烈的痛,差点摔倒。
她痛得龇牙咧嘴,朝下望去,才发现自己脚腕被绑了两指宽的铁链,根本挣不脱,谢行莺瞪着他叫嚣:“快点放了我!”
面对废话,少年无视,可他低估了谢行莺的不知趣,拖在地面上的链条晃动,谢行莺捡起一截枯枝,就朝少年砸去。
少年轻松躲过,可她像丢上瘾了,接二连三地使坏,边砸边骂,什么难听的都有,想不通大户人家出身,也是这幅嘴脸。
他眯了下眼,有些烦,从衣服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细绳,打算将人捆住,图个清静。
高大清瘦的身影逼近,谢行莺才恍然明白眼前少年虽面容青涩,却也是山匪一员,冷漠残忍,而非寻常人。
她踉跄后退着,憋忍哭腔,唇咬得绯红,在少年手伸来的一瞬间,下意识抱住,呜咽求饶:“我错了呜呜......别杀我......”
少年不为所动,冷声较真:“你方才也说错了,错了,又不改。”
他想将手抽出,谢行莺抱得更紧,荔枝肉似得脸颊凹下去,泪簌簌扑落,把他小麦色的手臂都打湿,绵哑叫嚷着:“我改!我真的改!我不砸你了......呜嗯......”
身前人却忽然没了反应。
她疑惑抬头,少年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松开。”
屋内火光晃眼,遮掩了他耳廓滴血的红,被她抱紧的手被迫压在胸口,触及柔软,竟有些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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