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情馆（一）

又两日，黎锦秀到卬东市差。

严格来说，是应北冥游空总裁兼董事长卫劼邀请，去他们的公司参观。

北冥游空是互联网公司，又是面对年轻受众的游戏行业，所以公司内的装修风格、企业文化、公司氛围以及员工的穿着打扮、说话方式都与银承这老牌实业集团不同。如果来的是银承其他上了年纪的老总兴许还会有不习惯，但黎锦秀本来就是年轻人，也曾经在年轻的公司里工作过，本不需要卫劼这边常识的介绍。

北冥游空大楼，卫劼说：“黎总，我们先看看虚拟设备实验室吧。”

“好，谢谢卫总。”

卫劼比黎锦秀刚好大了十岁，长了方中带圆的一张脸，微胖，一米八左右，穿着灰T恤和休闲，了黑框镜，这熟悉的装扮和他简明随意又夹杂着术语的说明方式让黎锦秀有一回到学校的恍惚。

如今，侵式和非侵式的脑机接技术在医疗方面的成熟应用推动了虚拟现实市场的蓬发展，不过于安全和防沉迷的考虑，现在绝大分合法的娱乐虚拟现实设备都是非侵式装置，提供半沉浸式验。

北冥游空新研发的虚拟设备在脑机接方面一步的改，使玩家的沉浸更，极大程度上提升了游戏验。

在卫劼的介绍下，黎锦秀让易穹苍和杜斐验了一下他们最新的舱式设备。

那是一个悬空的一支架式游戏空间，备了有脑电信号双向读写芯片的式装备，能够实现球追踪、动态视觉反馈的显示设备，度拟真效果的听觉设备，以及全各个肢和关节佩的定位。设备运行时，人可以实现三百六十度躺卧跑走，翻和旋转也不在话下。

“如果是很激烈的战斗类游戏，玩家不会很累吗？”黎锦秀问。

卫劼笑：“不太会，虚拟现实游戏重还是脑电控制，全动作主要是起到一个投的效果，而且游戏设备都会据游戏的类提前设定好动作替代，比如说，可以以小幅度的动作代替游戏里激烈的、成的动作，这一与传统的手柄控或者键控没有区别。”

“当然，如果是健类游戏，就可以去掉脑机模块，相当于游戏设备就是一个健舱室，但没什么必要，效果不如直接健。”

黎锦秀颔首。

他们参观完实验室和办公室区域，卫劼带着黎锦秀一行人穿过走廊，来到了展示厅。

这里陈列着北冥游空旗下所有游戏的角立牌、非质文化联名工艺品、奖杯奖章以及主创与玩家们每一次周年纪念的活动照。

卫劼从北冥游空现在的三大台游戏《监牢逃》、《星球捕捉大战》以及《心回转·恋系列》开始讲解介绍，然后依次回推，最后讲到他们团队创立之初的《闯九关》和《情馆》。

“……这两个游戏虽然已经不再属于我们，但是它们是我们北游最初的起，给我们团队带来了第一阶段的胜利和第一桶金，所以我们还是将它们放了公司的发展史。”

黎锦秀认真听完了，说：“这么听下来，其实你们现在还是有在最初的方向，休闲益智类游戏和这个……”他看着《情馆》的展示区，“这算是恋游戏？”

“对，确切来说是女向恋冒险游戏，黎总玩过恋模拟类的游戏吗？”卫劼问。

黎锦秀轻笑着摇了摇，：“只玩过冒险类游戏。”说完，他又有好奇地问：“恋冒险类游戏有什么不同吗？”

“恋模拟类游戏最重要的就是与攻略的角达成恋关系，所以可攻略主角的设定会和一般的游戏NPC和Boss不同，需要让玩家有想谈恋、想要攻略他的望，换成ACGN圈的说法，就是需要设置突的人设定位和萌属。”

黎锦秀问：“那会现玩家攻略不成功的情况吗？就是说，会有某个角攻略难度非常大或者角不会喜上玩家这设定吗？”

“有一些传统一的恋游戏会这样设定，像是某个角非常难攻略，失败了就会得到OE或者BE的结局，但现在我们的恋向游戏不会存在这个问题。”卫劼解释了一下，“我们每个游戏的主角其实默认都玩家，与其说，是玩家攻略了自己想要攻略的角，不如说，是玩家选择哪个角来一步一步展示角自己对玩家的。”

“这跟我理解‘攻略’好像不太一样。”黎锦秀思考了一下，“这有像玩家被角攻略了。”

卫劼笑：“有这个意思。”

“恋类游戏提供的是模拟恋中的情绪价值，我们不是在让玩家升级打怪，而是在让玩家会与被。”

“……与被？”

黎锦秀认真地看了看《情馆》的简介，问：“可是，《情馆》好像和你们其他恋游戏不太一样？别还可选？”

“对，我们那时候比较年轻，想要一个大胆的、与众不同的恋游戏来，所以有很多有争议的内容。”

“主控生理别可以随便，也可以心理跨别，只要取向为男就可以，因为《情馆》的主控就是妖，妖可以变幻。”

卫劼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另外，一般的恋向游戏默认每个男主的线是平行时空，各个主要角不会知其他角和玩家发生了什么，但《情馆》不是，随着攻略线的发展，所有的角都有可能知玩家跟别人了什么，之后又会有不同的剧情走向，所以当时很多人骂我们诈骗。”

《情馆》稍微有名气后，就有人说《情馆》又吃耽福利、又吃乙女福利，还有人说《情馆》是NP游戏，更一些偏激的人指责主控偷男官或者女官，一时间，玩家和玩家、玩家和圈外人都打得不可开。

这些争议是卫劼他们最初完全没料到的，所以后来新漓的鸣琴公司提要买《情馆》，他们不停蹄地就把《情馆》卖掉了。

他们不了，情愿保守一。

鸣琴本来就是主要成人向游戏的小公司，买下《情馆》后，他们将原本就十八禁的《情馆》改成了女向癖大混杂十八禁NP小众游戏《百妖情缘~幻梦中的情馆~》，主打一个邪恶混。

黎锦秀：“的确争议太大。”

游戏公司要的是，《情馆》这设定的游戏不可能大众化，很难拉新场。

卫劼笑：“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个教训吧，不能光想着搞一个新奇的创作，还是得先厘清价值观和神内，这样才走得长远。”

参观结束后，卫劼等人请黎锦秀用餐，地方选在了卬东市一家本帮菜端酒店。

酒过三巡，卫劼放下酒杯，与黎锦秀谈话。

“黎总，你看过我们公司的情况，也试过我们的游戏验舱室，我们是诚心要发展虚拟验这一块，完全不用担心。”

“卫总，我明白。”

饭局喝的是这边儿的黄酒，黎锦秀知黄酒柔、好，所以刻意控制了量，现在人还很清醒，“之前在咱么总见面的时候，您应该了解过，惰钴钛生产程复杂、耗时长、定价不低，生产来后的储存成本也很，所以银承在客选择和订单数量这些方面很谨慎。”

现在惰钴钛有国防军工、国内外端医疗公司、科技公司、互联网公司的订单，品量相对稳定，如果为了北冥游空增加产量，那么就要考虑成本控制和后续的风险。一旦北冥游空破产或者停止游戏设备生产，他们就有可能直接跑单，到时候都不说尾款和违约金能不能及时追回来，滞销的库存还得耗费金钱和时间重新寻找卖家。

卫劼拍着脯保证：“黎总，我可以给你签军令状，绝对不会岔。”

“卫总，我很信任您，也相信北游的实力，要不然我这次也不会主动过来了，但是银承发展到今天，也是像北游一样一步一个脚印走来的，我也要为集团和集团里那么多人考虑，您说是不是？”

“坦白地说，您要的这数量实在多了，咱们又是初次合作，别说董事会能不能通过，我都觉得有些超乎预计了。”黎锦秀伸三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敲，“这样，我也跟您个底儿，减少这么多。”

三成。

这是黎锦秀据北冥游空现在的全息设备生产计划和验服反馈情况定下的数量。

卫劼不太情愿。

他们现在新游戏的全息验服反馈很好，所以希望能趁早铺开市场、得筹，互联网时代的竞品日新月异，万一被其他游戏公司抢跑对北冥游空来说就是大不利。

黎锦秀轻笑：“卫总，就这个数量我还得去跟董事会谈谈。”

“兄弟，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卫劼先退了一步，“暂时这么定，我这边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次日中午，卫劼一个电话将刚准备登机回京的黎锦秀拦了下来。

“黎总，我这儿又有个提议！”

北冥游空的解决方案很简单。

为了避免件供应方面现问题，他们早早收购了一个虚拟设备工厂，这个工厂除了供应北冥游空的虚拟设备之外，最近还接到了不少国内外小型游戏公司的代工单，这样即便他们自己的虚拟现实游戏销量不好，也可以保证设备生产方面的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