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菁宜拍掉手上的灰尘，从背包里拿打包盒摆在墓碑前，“我今天带了你最吃的蟹黄烧麦噢。”

男人没说话，默默把纸巾揣回兜里，继续埋理墓堆旁的杂草。

蜡烛燃，火光摇曳在祝菁宜瞳中，她凝望着墓碑，轻声念：“生日快乐。”

一袭黑衣的男人沿着黄土坡往上走，祝菁宜跟在他后，一步步踩过泥泞地，他们穿过那片落满秋黄的白桦林，走到最那凄凉地。

气氛不知不觉有些伤，祝菁宜敛去边的苦笑，转对男人说：“糕呢，你买了没？”

她的灵魂从生那一刻碎掉，碎片割裂她的血，她的心脏，带走她世界里一切彩，她从此暗不见天，如行尸走苟延残，直到那一天，她遇见了沈念初。

远离人烟的土地上，立着一座小小墓堆。

祝菁宜眉清柔，指腹轻轻抚过冰凉的墓碑，摸着沟刻在碑上的蝴蝶翅膀。

她在一张苍白的画布上勾勒满月的形状，描摹烟的线条，她一笔一笔，一片一片，将破碎的祝菁宜拼凑起来，让她的心脏渐渐有了形，让她重新拥有动的脉搏。

芒果糕，蟹黄烧麦，洋甘，全是念初喜的东西，一样一样整齐摆开。祝菁宜拆开装蜡烛的塑料盒，一支一支在糕上。

光正好，透过枝叶隙洒下一地琉璃，明晃晃摇曳在杂草丛生的墓堆之上。

嵩县，是祝菁宜生的地方，十岁之前她在这片灰扑扑的土地过着贫瘠又散发霉味的生活，穿别人剩下的廉价衣服，吃瘪糙的酸馊，那时的她不曾会过温与偏，只有落在后背的藤条和泡在冷里的冻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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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握住念初的手，告诉她，我们要好好长大，要努力生活，要一辈的好朋友。

她的姓名不刻于碑上，唯有她的人知，她在那里。

“还有这个。”她挤一丝涩笑，拿着蝴蝶发夹晃了晃，“上次我不是跟你说掉了一颗珍珠吗，我找人补好了。喏，你看，跟以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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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误会，说明一下。

诶，不是说好的吗，为什么你躺在这里。

后她跟那说：“改签到了，铁站等。”

这对发夹原是一个好祝愿，可惜是人非，菁宜这枚还能在光下闪耀，念初那枚却躺在轻飘飘冷冰冰的骨灰龛里。

*

男人抬睑望去，他认识那枚蝴蝶发夹，是许多年前他送给念初的，念初自己留了一枚，把另一枚转送给了菁宜。

一小时的铁，半小时的客车，从靖市抵达嵩县。

念初，是照她世界的第一束光。

两个女生是友情，是亲情，没有情。

她的生命停止在十八岁，今天由菁宜为她上第十九支蜡烛。

念初。

一包纸巾从旁递过来，祝菁宜抬手抵开，语气故作轻松：“我没哭，留着你自己用吧。”

念初在那里。